乔布斯28年前的神预言

　　我从不出售苹果股票

　　1995年，Bob Cringely制作了纪录电影《书呆子的胜利》，彼时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以下称为“乔布斯”）已经离开了苹果，正在经营自己新创办的NeXT。此时，距离乔布斯重返苹果并推出一系列轰动全球的创新产品还有2年时间。

　　在访谈中，乔布斯回忆了自己与计算机结缘的时刻，也谈到了自己对于产品和创新的独特理解，他表示优秀的创意与产品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设计一款产品时，需要把5000多个问题装进脑子仔细梳理，尝试各种组合，才能获得想要的结果。他还指出自己是一个追求极致并乐于分享给同类的人，认为只有这样人类才能共同进步。

　　正是他的这种追求极致，才能在1997年回归苹果公司后，带领团队开发出iMac、iPod、iTunes、iPhone、iPad等一系列创新产品，成功挽救苹果公司，并让其成为全球顶尖的科技公司。

　　访谈的精彩观点如下：

　　1.生意场上有很多约定俗成的规定，我称之为陈规陋习。所以只要你多提问，多思考，脚踏实地工作，你很快就能学会经商，这不是什么难事。

　　2.钱允许你做想做的事，钱能让你去实践那些短期内看不到效益的创意，但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公司、人才、产品以及产品带给客户的价值。

　　3.经验告诉我，优秀的人才是那些一心想着产品的人，虽然这些人很难管理，但我宁愿和他们一起工作，光靠流程和制度做不出好产品。

　　4.我就是这样，不怕犯错，我经常承认错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在乎结果。

　　5.我要追求的是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并分享给同类，这样人类才能共同进步，学会欣赏更美的东西。

　　6.Web将实现我们期盼已久的梦想，计算机不再仅仅充当计算工具，而是开始承担通信功能。

　　对话如下（有删改）：

　　第一台“蓝盒子”是如何诞生的

　　主持人：你是怎么与个人计算机结缘的呢？

　　乔布斯：大概在10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台电脑。那时候见过电脑，真正了解计算机功能和原理的人不多。有机会接触计算机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我有幸在NASA Ames研究中心见过一台。那不是一台完整的计算机，只是一台分时共享的终端机，设备非常简陋，连显示器都没有，只是一台带键盘的电传打印机。即便如此这对于10岁的男孩而言也太奇妙了。你可以用Basic语言或Fortran语言编写程序，机器接受并执行你的设想然后把结果告诉你，如果结果和设想的一样，说明程序见效了，这太让人激动了。

　　我完全被计算机迷住了，从那时起我总想着计算机，12岁时我打电话给威廉・休利特（Bill Hewlwtt，惠普联合创始人），他接了电话，我向他介绍说“我叫Steve Jobs，你不认识我，今年12岁，打算做频率计数器，需要些零件”。我们聊了大概20分钟，我永远记得他不但给了我零件，还邀请我夏天去惠普打工。这件事对12岁的我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影响。

　　之后我每周二晚上都去惠普的总部实验室，与那边的研究人员交流，在那里，我见到了第一台台式计算机HP9100，大概有行李箱那么大，装着小小的CRT显示器，它是一台可以独立工作的一体机，我很喜欢。它使用Basic或APL编程，我常常数小时地守着它编程，差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斯蒂夫・沃兹尼亚克（Steve Wozniak，苹果联合创始人，以下简称“沃兹”），我大概14岁时结识了沃兹，我和他很投缘，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比我更懂电子知识的人，我很喜欢他，我们一起开展研究。当时《Esqire》杂志报道称有人能够打免费电话，我们很好奇，怎么可能做到呢？多半是吹牛的，于是我们开始泡图书馆，寻找打免费电话的秘密，一天晚上我们去了斯坦福线性加速中心，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我们找到一份AT&T（美国电话电报公司）技术手册，揭开了所有的秘密。原理是这样的，我们打长途电话时会听到嘟嘟的声音，听起来像拨电话的按键音，只是频率不同，但可以模拟，实际上那是从一台计算机传到另一台计算机的信号，它可以控制交换机的工作。AT&T公司设计的数字电话网络有严重漏洞，他们使用与声音相同的频段来发送控制信号，也就是说只要你模拟出相同的音频信号，通过听筒发送出去，整个AT&T国际电话网就会把你当成一台AT&T计算机。三周后，我们做出了这样的一个装置，真的管用。

　　我记得第一个电话想打给沃兹住在洛杉矶的亲戚，我们拨错号了，大半夜把一个陌生人吵醒了，我们兴奋地冲他嚷嚷：打这个电话是免费的。虽然对方一点也不感激我们，但这已经是奇迹了。我们做出了这个称之为“蓝盒子”的装置，盒底贴着我们的logo，写着“世界握在手中”。这是世界上最好的“蓝盒子”，全数字化，简便易用。也许你会问我这样做有意思吗？它的意义在于虽然我们年纪还小，但已经意识到我们有能力做出控制庞大系统的工具。当时Mountain View（美国的城市）有分时共享计算机，我们可以免费上机，但需要一个终端，买不起就自己动手设计制作。这个终端是我们的第一件作品，AppleⅠ是这台终端的扩展。我们四处收集零件，全部手工制作，做一台大概要40～80小时。后来周围很多朋友也想要，虽然他们也能弄到零件，但不具备制作经验和技能，我们只好替他们做，这事占用了我们所有时间，于是我们想到制作印刷电路板，只要几小时就能做出一台AppleⅠ，我们打算把电路板以成本价卖给朋友，把钱赚回来。我卖了我的面包车，沃兹卖了他的计算机。我们凑够了钱，请朋友设计印刷电路板。

　　我去了最早的计算机商店，那边的老板没有犹豫，和我们预订了50套整机，虽然我们没想过出售整机，不过还是答应了，我花了好几天打电话联系电子元件批发商，告诉对方需要哪些零件，我们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们打算买100套零件，做好以后两倍的成本价卖给计算机商店50台，剩下50台就是我们的利润。我们说服批发商赊给我们零件，30天后还款，我俩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拿到了零件。AppleⅠ做好后，卖了50台给计算机商店，第29天才收到账款，第30天正好付清赊零件的钱。我们就这样做起了生意，不过也碰到了利润危机，我的利润不是现金，而是堆在角落的50台电脑。我们不得不考虑如何实现利润。我们想继续寻找批发商，我们打电话给全国的计算机商店，就这样做起了生意。

　　23岁就拥有百万资产

　　主持人：显然Apple Ⅱ很成功，公司飞速发展，成功上市，你们都成了富翁，富有的感觉如何？

　　乔布斯：很有趣，我23岁拥有超过一百万美元的财产，24岁超过了一千万美元，25岁超过了一亿美元，但这都不重要，我不是冲着钱去的。钱允许你做想做的事，钱能让你去实践那些短期内看不到效益的创意，但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公司、人才、产品以及产品带给客户的价值。所以我不太看重金钱，我从不出售苹果的股票，我相信公司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主持人：1979年乔布斯第一次拜访Xerox（美国数字与信息技术产品生产商，以下称“施乐”）的帕洛阿托（Palo Alto）研究中心，在PC成形之初Palo Alto研究中心起到了关键作用。

　　乔布斯：同事一直怂恿我去施乐公司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于是我去了，对方非常友好地展示了他们的研究成果，他们一共展示了三个项目，我被其中一个图形用户界面的项目吸引了。那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东西，这个创意太棒了，他们做的很好。很快我就意识到所有计算机都应该变成这样，我们可以争论要多久后才能成为现实，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但没人会质疑图形界面是必然的发展方向。不过很可惜，施乐公司后来被拖垮了。

　　主持人：你觉得施乐公司后来出现那些问题的原因是什么？

　　乔布斯：应该是对产品部门的不重视。在百事可乐公司，最有发言权的是营销部门，因为他们的产品可以数十年不变，所以产品部门的人说话没什么分量。对百事来说，这不是一件坏事，但问题是垄断科技公司也有这种情况，比如IBM和施乐。即便IBM和施乐的产品经理能做出更棒的产品，但对已经垄断市场的公司来说很难再提高业绩，要想提高业绩还得依靠营销部门，于是他们逐渐控制公司，而产品部门的人被边缘化，公司就丧失了打造优秀产品的热情和能力。产品部门的功臣慢慢被不懂产品的人排挤，后者通常缺少研发产品的技术和能力，而且也并非打心底愿意替客户解决问题。施乐公司就是这样，施乐研究院的人私底下把管理层叫做“墨粉脑袋”，这些“墨粉脑袋”压根不知道计算机能做什么，他们只不过是碰巧赶上了计算机产业发展的顺风车，施乐本来有机会把规模扩大10倍，独占整个行业，就像20世纪90年代的IBM和微软一样，但事实是它并没有做到。

　　“我想和专注做产品的人一起工作”

　　主持人：你从施乐研究中心找到了灵感，如何付诸行动的呢？

　　乔布斯：马上召集身边的骨干来实践这个创意。不过我们很快遇到了问题，从惠普跳槽来的几个人不理解图形界面，他们以为图形界面就是在屏幕下方加上几个按钮，完全不明白TTF（比例字体，打印和屏幕都适用的可缩放字体）和鼠标的重要性，为此我还与他们大吵了一架，他们嚷嚷着研发鼠标至少要5年，成本不会低于300美元。我后来找到David Kelly设计公司，对方90天后就设计出了质量稳定的鼠标，成本只要15美元。我这才发现苹果没有足够多的人才来实现这个创意，核心团队有这个能力，但是许多从惠普跳槽来的员工不行。

　　主持人：这涉及职业分工的问题，每个人特长不同不是吗？

　　乔布斯：这不是擅长与否的问题，而是他们犯糊涂，公司也在犯糊涂。公司规模扩大之后，就会变得因循守旧，他们觉得只要遵守流程，就能奇迹般地继续成功，于是开始推行严格的流程制度，很快员工就把遵守流程和纪律当做工作本身。IBM就是这样走下坡路的，IBM的员工是世界上最守纪律的，他们恰恰忽略了产品，苹果也有这个问题，我们有很多擅长管理流程的人才，但是他们忽略了产品本身。经验告诉我，优秀的人才是那些一心想着产品的人，虽然这些人很难管理，但我宁愿和他们一起工作，光靠流程和制度做不出好产品。

　　苹果也有这样的问题，这些问题最终导致Lisa电脑失败。Lisa是一款非常超前的产品，但是它过于超前了，以至于偏离了产品的宗旨，在这些从惠普跳槽来的人眼里，1万美元的零售价不贵，但是市场和经销商觉得这个价格太离谱了。Lisa的定位彻底背离了苹果的企业文化，背离了公司的形象，也背离了经销商与消费者的期待。苹果的老顾客根本买不起这么贵的产品，所以它失败了。

　　为此，我没能争取到大多数高管的支持，后来被赶出了苹果公司。我失败了，那段时间我很消沉，但我很快意识到如果不振作起来，Apple Ⅱ会重蹈覆辙，应该尽快利用这些新技术，否则苹果将止步不前，所以我组织了一个小组研发Mac。在研发Mac的过程中，我越发觉得我们是在重建苹果。我们大刀阔斧地改革，重新设计了生产线。我们在日本参观了80条自动化生产线后回到美国加州建了世界上第一条生产计算机的自动化生产线。我们采购了16000颗最先进的微处理器，由于采购的数量多，价格不到Lisa的1/5。我们打算把Mac打造成一款平价产品，但可惜没成功，原定价格是2000美元，最终价格是2500美元，这款产品花了我们4年时间，搭建了自动化工厂和生产线，采用了全新的销售渠道和营销方法，我觉得我们干得很出色。

　　主持人：是你在鞭策这个团队，引导他们吗？我们采访过很多Macintosh团队的成员，他们都提到你的工作热情和独特的想法，你如何处理工作的轻重缓急？你觉得什么对产品最重要？

　　乔布斯：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很多人都会盲目乐观，以为光凭创意就能取得成功，他们觉得只要想到绝妙的主意，公司就一定可以实现。问题在于优秀的创意与产品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实现创意的过程中，想法会变化甚至变得面目全非。因为你会发现新东西，思考也更深入，你不得不一次次权衡利弊，做出让步和调整。总有些问题是电子设备解决不了的，是塑料、玻璃材料无法实现的，或者是工厂和机器人做不到的。设计一款产品，你得把5000多个问题装进脑子里，必须仔细梳理，尝试各种组合，才能获得想要的结果。

　　我小时候，一位独居老人给我展示了普通石头通过磨石机打磨后的样子，那些普通的石头通过一夜的打磨，变得圆滑美丽。我一直拿这件事来比喻竭尽全力工作的团队，正是通过团队合作，通过这些精英的相互碰撞，通过辩论、对抗、争吵、合作、相互打磨，磨砺彼此的想法，才能创造出美丽的“石头”。显然这并不是某个人的成就，人们喜欢偶像，大家只关注我，但为Mac奋斗的是整个团队。能进入计算机行业，我感到很幸运，我的成功得益于发现了许多才华横溢、不甘平庸的人才，而且我发现只要召集到五个这样的人，他们就会喜欢上彼此合作的感觉，他们不愿再与平庸者合作，只招聘一样优秀的人才。所以你只要找到几个精英，他们就会自己扩大团队。

　　主持人：当你说别人“工作很烂”时想是表达什么？

　　乔布斯：就是他们工作做的不合格的意思，与优秀自信的人合作，不用太在乎他们的自尊，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每个人负责一块很具体的任务，如果他们的工作不合格，你要做的无非是提醒他们，清晰明了地提醒他们恢复工作状态，同时不能让对方怀疑你的权威性。要用无可置疑的方式告诉他们工作不合格。这很不容易，所以我总是采取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有些同事觉得这种方式很好，但有些人接受不了。我是那种只想成功，不在乎是非的人，无论我原来的想法多么顽固，只要反驳的人拿出可信的事实，5分钟内我就会改变观点。我就是这样，不怕犯错，我经常承认错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在乎结果。

　　主持人：1995年，在乔布斯重返苹果的前两年，我们询问了他对当时苹果公司的看法。

　　乔布斯：苹果正在衰落，我离开时，苹果领先业界整整10年，微软10年后才赶上我们，他们能赶上来是因为苹果止步不前。苹果每年的研发费用数千万美元，累计已经超过50亿美元，有什么效果？我没看到。他们不懂如何利用新技术，不懂如何创造新产品，优秀的员工被困在公司里，束手无策，因为缺少有眼光的管理者。所以苹果在各个方面都落后了，包括市场份额，产品的优势已经被微软赶超，只剩下一群老用户，而且数量在缓慢递减。我暂时还看不到挽救的希望。

　　主持人：你觉得微软的产品怎么样？

　　乔布斯：微软很擅长捕捉机会，它在1984年之前根本不做应用软件，那时是Lotus的天下，微软确实很有胆量，冒险为Mac编写应用程序，虽然一开始程序写的很糟糕，但是他们不断改进，最终占领了Mac的应用市场，然后借助Windows这块跳板，打开了PC市场的大门，现在他们已经占领了PC市场。

　　微软唯一的问题是没品位，只会一味模仿，产品缺少文化和内涵，比例字体的灵感来自字体设计和精美书籍，如果没有Mac，微软永远也想不到这一点。让我难过的并非微软的成功，而是他们的产品没有灵魂和魅力，创新不足，太平庸了。我要追求的是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并分享给同类，这样人类才能共同进步，学会欣赏更美的东西。

　　28年前的技术预测

　　主持人：展望一下未来，你怎么看未来10年的技术发展趋势？

　　乔布斯：我看好互联网和Web，软件行业正在发生两件激动人心的事情，一是面向对象编程，另一个就是Web。Web将实现我们期盼已久的梦想，计算机不再仅仅充当计算工具，而是开始承担通信功能。Web将深刻改变我们的社会，目前美国有15%的商品是通过电视购物销售的，电视购物很快会被Web取代，网络销售的潜力巨大，网络将成为最直接的销售渠道，而且在网络上小公司和大公司看起来没有区别。如果将来回顾计算机发展的历史，Web技术必然成为重要的里程碑，它的潜力很大，会吸引更多年轻人进入计算机行业。Web为IT行业开启了新的大门。

　　主持人：你的工作热情来自哪里，是什么在激励你一直往前走？

　　乔布斯：我小时候读过《科学美国人》杂志的一篇文章，杂志比较了地球上不同物种的移动效率，比如人、熊、猩猩、浣熊、鸟类、鱼类等。计算它们每移动1公里消耗的热量。最后秃鹫赢了，它的移动效率最高，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排在倒数几位，但是杂志特地测量了人类骑自行车的效率，结果在排名上遥遥领先。这篇文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类擅长发明工具，工具赋予我们奇妙的能力。苹果以前有一条广告：计算机是思想的自行车。我坚信如果将来回顾人类历史，计算机将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在硅谷参与这项发明，这就好比画几何向量，开始时如果失之毫厘，结果将会差之千里。我们刚刚起步，只要找对方向，以后就会非常顺利。我们已经尝试了几次，结果都让人非常满意。

　　主持人：你怎么知道哪个方向是正确的？

　　乔布斯：最终得由你的品位来决定。你要熟悉人类在各种领域的优秀成果，尝试把它们运用到你的工作中。Mac团队里有音乐家、诗人、艺术家、动物学家、历史学家，这些人也懂计算机，所以Mac才这么出色。如果没有计算机，他们也会在其他领域创造奇迹，大家各自贡献自己的专业知识，Mac因此可以吸收各个领域的优秀成果，否则它可能是一款非常狭隘的产品。

　　主持人：你觉得自己算书呆子吗？

　　乔布斯：当然不是，生活不仅仅是工作、家庭、财产、职业，它更丰富，就像硬币还有另外一面，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在生活的间隙，尤其是在不如意的时候，我们都能感受到某种冲动。我希望Macintosh的用户真心喜欢我们的产品，在此之前，你很少听人说真心喜欢商业产品。我觉得优秀的同事都不是为了计算机而工作，而是因为计算机是传达某种情感的最佳媒介，他们渴望分享。如果没有计算机，我们可能会从事其他行业，是计算机让我们这些从小接触它的人走到了一起。计算机就是我传达情感的媒介。

　　作者：吴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