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oiserie的魅力——东西方的混合形式所带来的张力

让我们现在...一起踏上通向中国的旅程,这样你就可以了解一些它的壮丽和宝藏。

——Marco Polo

在17世纪后半叶,欧洲的贵族社会被对东方和Chinoiserie风格的狂热所吞噬。激情洋溢的收藏家们迫不及待地期待着西班牙大帆船、商船以及东印度船只的到来,它们满载着刺绣的丝帘、精美的漆器柜和屏风、精湛的金丝工艺,以及蓝色和白色青花瓷瓶。中国的娱乐和舞会成为时尚的中心,人们热衷于尖顶帽和中国式的官样人胡子。

绅士们在一天的狩猎后,晚间在家中翻阅关于东方辉煌的旅行书籍以供消遣。这些书籍的文字充满放纵的浪漫,激发了他们的好奇心和娱乐欲望。同时,书中的插图为那些负责将这些图像转移到贵族物品上的工匠们提供了灵感。而家中的女士们则穿着东方柔软面料和鲜艳色彩的新衣,这些衣服使用丝线和威尼斯金进行刺绣。她们阅读范围则从《1624年针织学堂》推荐的“各种斑点,如花朵、鸟类和鱼类”逐渐扩大到了Chinoiserie风格的景观、花卉和尖顶亭。

在这个时代,法国国王亲自出席一场舞会,身穿着一件“一半波斯风格、一半中国风格的服装”('un habit, moitie a la persiennes, moitie a la chinoise')。而他的兄弟蒙西尔(Monsieur)则在1685年的狂欢舞会上,通过一系列服装的变换,最终出现在“身着中国贵族服装”的华丽装扮中('vetu en Grand Seigneur chinois')。这一时期标志着欧洲贵族社会对东方文化的热切追求,他们不仅欣赏东方艺术品的精美,还将其融入自己的生活和时尚之中,展现出对异国风情的浓厚兴趣。

彼得·莱利爵士为拉尔夫·班克斯绘制的Chinoiserie肖像

1660年左右, 彼得·莱利爵士(Sir Peter Lely)绘制了一幅肖像,画面描绘了一位多塞特(Dorset)地主家族后裔拉尔夫·班克斯(Ralph Bankes)穿着一种东方式的长袍。这种长袍通常在家中穿着,它们代表着Chinoiserie中源自中式自然主义下的宽松、随意舒适的感觉,同时也暗示着一种文化和智慧的高雅。但值得注意的是,不仅长袍本身是Chinoiserie元素,油画亦是带着Chinoiserie元素的混合形式。画面中的长袍为东方元素,但作者以一种纯粹的强调明暗及阴影关系的西式手法加以表现,而这正是Chinoiserie的魅力之一——即东西方的混合形式所带来的张力。

储粹宫ChuCui Palace 鹤舞云间 Crane Dancing in Clouds 胸针

拥有这种Chinoiserie混合形式魅力的还有储粹宫ChuCui Palace,其作品往往采用西式的镶嵌手法,但主题及艺术表现力则呈现东方美学本质。其作品“鹤舞云间 Crane Dancing in Clouds”胸针采用Chinoiserie中源自东方美学的不对称构图,鹤从一方入云间,效法自然。作品撷取中式祥云纹饰,同时又讲究Chinoiserie中源自洛可可风格的动势特点,全用曲线,使得团云丰满,流云飘逸,线条交错流畅,张弛自宜,充满着Chinoiserie特有的运动感。

作品效法中式水墨中的淡雅笔墨,只以钻白和金入色,璀璨高雅,不仅在于表现鹤的高洁仙姿,更在于创造永恒经典特质,突出其“非时间性”特征,既是生动的,又是永恒的,既是入世的,又是出世的。珠宝有画意,而画意中带诗情。

英式Chinoiserie银质酒壶

在Chinoiserie风格作品中,英式Chinoiserie银质酒壶独具特色。因这类作品并没有中式先例,是纯粹由欧洲工匠受中式图案及纹样的启发,结合欧洲的本土风情所创作的,因而更具创造性,也更具混合形式的魅力。

在sotheby的拍品中,藏有一把英国制造商Richards & Charles Brown于1879年制造的英式Chinoiserie银质酒壶,酒壶上雕刻着Chinoiserie风格的场景——穿着中式传统服饰、持有中式伞的人们和一个肩上悬挂货物的商人,四周是竹林花园景观。在图案绘制上,既可见到Chinoiserie中的“自然无序”之美,又初露近代美学中抽象纹理的特征,作品并非一味讲究洛可可式的曲线之美,而是以直线交织曲线,几何抽象纹理搭配叙述性的线条,凑成有节奏感的精致场景。可见Chinoiserie随着时代的发展,亦改变其美学细节和特征。

Chinoiserie风格作品的魅力在于其独特的东西方融合之美。从17世纪后半叶欧洲贵族社会对东方文化的热切追求到如今的珍贵收藏品,这些作品都展现了东方艺术与西方审美的完美交融。英式银质酒壶和ChuCui Palace的胸针都是Chinoiserie风格的杰作,它们以精湛的工艺和独特的图案呈现了东方与西方文化的和谐共生。这种魅力不仅在于作品本身的美学表达,更代表了对多元文化的尊重和对异国风情的向往。它们所散发的张力和魅力,是东西方文化交融的生动体现,也是人类艺术创造力的无限可能。